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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际媒体巴士的引擎声在颜殊耳中变成单调的嗡鸣。窗外,波兰平原逐渐被德国东部连绵的松林取代,偶尔闪过几个小村庄的红屋顶。车内空调太足,吹得她裸露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韩默坐在靠窗位置,头抵着玻璃,双眼紧闭。他的呼吸浅而快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金色光泽。颜殊每隔几分钟就要检查他的状况,手指轻触他的颈部脉搏——跳动过快,但还算规律。
"又该吃药了。"她低声说,从包里摸出玛尔塔留下的药瓶。药片所剩无几,只剩下最后三粒。
韩默微微睁眼,金色瞳孔在昏暗车厢中如同两盏微弱的灯。他摇头,声音嘶哑:"留着...更糟的时候。"
"现在就很糟。"颜殊坚持,将药片和水瓶递给他,"你的体温又升高了。"
前排座椅突然动了动,一个棕发男人转过头来。他约莫三十五岁,留着精心修剪的胡茬,脖子上挂着记者证,上面写着"克莱门·拉维尔,法国世界报"。
"你的朋友还好吗?"他用法语口音浓重的英语问道,目光在韩默异常的眼睛上停留片刻,"从华沙上车起他就没说过话。"
颜殊下意识挡住韩默的视线:"只是水土不服。加上熬夜赶稿。"
"啊,记者病。"克莱门露出理解的笑容,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药,"止吐药,对晕车也有帮助。"
"谢谢,不用了。"颜殊礼貌而坚决地拒绝,"他自己有药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