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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桂兰提着半桶水跨进门槛的那刻,院里的雪还没化尽。
冰碴子顺着桶沿砸在青石板上,碎成亮晶晶的小颗粒,比二丫娘裤脚的补丁还显眼。
“英子她娘能挑水啦!”不知谁在院外喊了一嗓子,晌午的日头底下,脚步声像炸了窝的麻雀,“扑棱扑棱”往林家院里涌。
二丫娘是头一个挤进来的,她棉袄前襟沾着草屑,手里攥着两枚还带体温的鸡蛋,另一只手扯着尺把长的蓝布,指节因为攥得太紧泛着青白:
“小栓那娃脚脖子总露在棉裤外头,婶子裁了半宿,就等你家能支应事了。”
说着就要往林英手里塞,见她后退半步,急得眼眶都红了:
“不是可怜你家,是你救了桂兰姐的命!我男人走得早,二丫发高热那会儿,刘老三说''冲了喜神'',要拿符灰灌她......”
她突然顿住,喉结动了动,把蓝布硬塞进林英手心:“就当婶子求你,收着。”
林英垂眼盯着掌心里的鸡蛋,温度透过粗布渗进来。
身后传来“沙沙”的响动,回头见林建国蹲在墙根,小本子摊在膝盖上,铅笔头在纸页上划拉:“二丫娘,鸡蛋两枚,蓝布一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