黔山茗草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天书网www.tsms517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正月初三的祠堂飘着松枝熏香,青烟盘旋,缠绕着梁柱上斑驳的“护屯安民”题字。
林英跨进门槛时,檐角的冰棱正往下坠,“咔嚓”一声碎在青石板上,冰屑溅起,有几粒落在她布鞋尖上,凉得像针尖轻刺。
祠堂中央的供桌摆着三碗黄米糕,猎神牌位前的红烛烧得噼啪响,烛油滚落,在冷空气中凝成暗红泪痕。
二十来个老猎户或蹲或坐,烟袋锅子的火星子在暗处明明灭灭,像夏夜林间的萤火,忽明忽暗地映着他们沟壑纵横的脸。
孙老六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靛蓝棉袍,袖口磨出了毛边,腰间的猎刀擦得能照见人影,刀鞘上的铜钉被摩挲得发亮。
他等林英在门旁站定,突然把手里的布卷“哗啦”抖开——是张墨迹未干的山兽出没热力图,红笔圈着西岭,蓝笔标着北坡,连哪片林子常出狐狸都画得清楚。
纸面还带着陈知青炭笔的温热,墨香混着松烟味扑鼻而来。
“这图是陈知青照着林丫头记的‘猎踪月报’描的。”他用烟杆敲了敲西岭的红圈,火星子“嗤”地落在图上,烫出个小洞,“往年咱们十人守五天,连个兔子毛都摸不着。上月林丫头一人三天,猎了头黑瞎子。”
老猎人们的烟袋顿住了,烟锅里的火光一暗,像被风掐灭。
坐在最前排的赵瘸子把旱烟往鞋底磕,火星子溅在裤腿上也不拍,焦味混着羊毛味在鼻尖缭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