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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道袍普普通通,在风中轻轻飘扬着,一如几十年前悬挂在树梢之上一般轻轻起伏,孔孤皙将这衣物披在金座上,在侧旁执晚辈礼。
随着孔夏祥一声令下,前边的人畜开始拖行,这些人被废了修为,爱冷眼的被剜去了眼睛,爱给脸色的被削去了突出的五官,流血不止,在道上留下长长的血印。
“喀嚓…”
山中寂然无声,无人敢抬头,山间唯有沉闷的拖动之声、痛苦的呜咽声、血液流淌声。
孔孤皙一路随行到山顶,鞋底与衣脚已经全浸满了血,当年他从这山上萧索哭泣而下时天色有多昏沉,如今的色彩就有多光明,光明刺痛他两眼,泪水直淌。
可他的神色却越发平静,他回过头来,居高临下望着山间无数诚惶诚恐前来拜见的山稽宗族、山中没做过什么错事、得以投诚的沐券弟子与那些惶恐不能抬头的玄妙观弟子。
他的双唇哆嗦了一下,声音有些沙哑:
“都给我笑。”
刹那间,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山林轰然作响,人们惶恐地、不知所措地笑起来,反倒像一阵阵沙哑的乌鸦叫声,不断回旋在山林之间,惹得那金座上披着的衣袍飘起,轻飘飘落回孔孤皙手里。
这个无形预兆仿佛赐予他神圣的使命,孔孤皙自以为高大了,静静地抱着衣服,肃穆且庄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