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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只是方向性的、启发性的、练习性的浅尝辄止,但范宁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,那绝对不是他现阶段所渴求的救赎方式。
至少在他的冥冥意识中,那个属于自己的末乐章并不以「色彩辉煌的配器」、「繁复精妙的织体」、「一轮又一轮的狂欢高歌」、「终极欢乐溢满人间」为特性,它应该是「从遥远之处传来的吟唱」、「配器朴素而庄严」、「织体简洁而有力」,并「以极省的笔墨和最原始的手法强化情绪,逐步推向救赎和慰藉的结局」。
他确信贝九“欢乐颂”在带来名利和荣耀的过程中,会侵染自己已经搭建了一半的世界,也会摧毁自己创作的自由意志。
或许这就是“自我”被逐渐认知的过程。
“一部交响曲应是一个世界,前世不知为何无疾而终,这世更不知未来漂向何方,但它们都是我的艺术生涯,我的交响曲集应是一部留在世上的‘灵魂放逐史’或‘精神流浪史’,这是我存在过的意义。”
在文化与传媒部的贵宾接待厅里,范宁见到了帝国多名负责艺术文化领域的政要。
在前些日巴萨尼吊唁活动的晚间休息时分,范宁已与好几个人混了脸熟,艺术节音乐会的排练后台又有过较细致的交谈,此刻众人围坐在大圆形房间靠墙壁的一圈沙发上,谈话的进展也就更融洽高效了。
“诺埃尔部长,我将范宁先生给您第一时间‘抓’过来啦。”罗伊在社交场合的装容气质永远高贵而优雅。
“还得是您,罗伊小姐。”诺埃尔称赞道,“替我向麦克亚当议长问好。”
“罗伊小姐,你这样说得我好像是被强迫或被引诱了一样。”范宁不禁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