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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他爹在郡治『明镜高悬』的匾额之下,因交不起算赋被判罚剥了裈裤枷锁游街。
那些府衙小吏吐出的口涎浓痰,从他爹的脸上,身上,顺着他爹光裸瘦弱的肋骨脊背往下流淌。
高堂之上的使君显然不会让这些小吏做这种事情,但是他爹没给这些小吏好处,那么这些小吏当然不会让他爹好过。
那些流淌在他爹脊背上的口涎浓痰,混杂着街道周边围观的百姓的嘲笑声,渗透到了徐二狗的骨髓里。
也让他悟出了一个道理,这大汉的威仪不在皇帝所在的崇德大殿,而在皂吏手中三尺铁尺间。
那些贱民,在面对同样身份的百姓,丝毫没有半点的怜悯,同情,只有无情的耻笑,讥讽,那些欢乐的表情也烙印在徐二狗的心里,使得他现如今在面对其他普通百姓,普通兵卒的时候,看着他们在哀求之时,心中就会大骂活该!
当年他爹被牵着枷锁,像是狗一样的游街示众,这些家伙就怎么没人上前说一句公道话,没有人替他父亲求个情?
虽然沉默的是大多数,但是那些站在前排,嬉笑着,扭曲着脸看热闹的表情,也深深的在徐二狗心中留下了永远都无法愈合的疤痕。
所以,现如今这些普通百姓,普通兵卒犯在了他手里,才想要来哀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