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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之前不知道为何文圣老先生要劝我喝酒,不知左右为何一剑劈掉雨师神像,讲也不讲道理,就又一剑铲平了蛟龙沟,更不知道为何钟魁身为君子,为何如此不像是一个书院君子。为何心相寺老和尚会说这个世界,亏欠着好人。为何老道人带着我看遍藕花福地,总是好人难得好报,恶人难获恶报。”
说到许多地方,陈平安想要将学问与处事,做到言行合一,可是经常会说着说着就开始自我否定,告诉桌对面那位聚精会神竖耳聆听的那位水神娘娘,他陈平安还是觉得自己琢磨而出的道理,仍是太小,尤其关于涉及大是大非之外的复杂善恶、细微人心,远远没有资格去盖棺定论。
陈平安坐在那里,很多时候都在自言自语。
又是一个多时辰,光阴如碧游府外的江水缓缓流逝。
水神娘娘早已站起身,恭敬肃立,微微弓着身子,如学生聆听夫子教诲,铭刻在心,不敢错过一字一句。
裴钱好像听进去了,又好像心不在焉,趴在桌上,她脸颊贴着桌面,望着一口气跟别人说了那么多大道理的陈平安。
记忆中,除了跟曹晴朗,小巷外边的大街一战,什么种秋国师,大魔头丁婴,陈平安都是说打就打,打生打死都没个太多言语。
离开了藕花福地,在北晋边境线金璜府邸附近,一剑劈死了那头青色大水牛,在客栈二楼一句扪心自问,三拳就打死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国公爷。
陈平安说他之前不明白很多事情。
其实小女孩裴钱也不明白,更不明白。